2003年元月6日下午6时许豪配投资,夜幕刚降临,家住湖北仙桃城区建设街某宿舍的仙桃三中初中二年级男生安明像往日一样,回家吃过晚饭后,匆匆往学校赶去。在离校门口只几十米的巷口,安明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听到了呼唤自己的声音,随后他便消失在夜幕中……
上9点了,孙儿每天晚上都是这个时候从学校放晚自习回家。年近七十的安爷爷向学校走去,但他等到学校关门,也不见自己的爱孙。
怎么了,是孙子打游戏机贪玩了,还是和同学有什么事去了?慈祥的老人转身回家,问小孙子:“你哥哥回家没?”
小孙子回答:“哥哥没回家,刚才有个电话响了的,好像说哥哥在他那里,没说多的话就挂机了。”
正当老人迟疑不安时,安家的电话又响了,老人赶忙去接听,电话中传来一个不愠不火的男音:“你的孙子安明在我们手里,你马上给你在广州的儿子媳妇联系,叫他们准备一百万块钱赎人,不许报警。”当老人还想再问问情况时,对方挂机了。
活到七十来岁,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他不敢怠慢,马上给儿子安平高打了个手机,告诉了安明失踪及刚才有人打电话到家要一百万元赎人的事。
听老父这么一说,安平高大惊失色,他急忙找到妻子,夫妻二人紧急商量对策,却不知如何应对。于是,安平高打电话到仙桃,找到一个曾与他们夫妇同在广东做过服装生意的人,安向他讲明了家中发生的事情,问他有什么好办法。这个做服装的同行感到此事不可马虎,便向一名熟悉的警官讲了,警官意识到这极可能是起绑架勒索案,便迅速电话告知仙桃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李远祥,李立即向局领导作了汇报,并快速召集副大队长朱昌明等人研究此案。
侦查员们迅速用电话与在广东的安平高夫妇联系,希望他们能配合公安机关破案。
7日上午11时,安平高夫妇从广东搭乘飞机到武汉转乘汽车回到了仙桃家中。熬了一夜的侦查员们正等着这一对夫妻。
安平高夫妇到家后,接连听了数次电话,绑匪再次明白无误地向他们讲明:“你的儿子在我们手上,赶快筹一百万元赎人,不要报警,与警察合作就永远也见不到你的儿子。”
此时,安平高夫妇已是惊慌到了极点。在侦查员的耐心开导下,这对夫妇终于答应与公安机关配合。
这是起非常典型的绑架人质勒索巨额赎金的恶性大案,各级领导和广大市民特别是学校师生极为关注。在开展紧张的侦查工作的同时,侦查员们对此案作了分析与推测:
一、被绑架的男生安明已有14岁了,具有一定的认知能力,他有学要上,有书要读,不可能被陌生人轻易骗走,进而遭绑架。因此推测作案者中有与安家或安明本人相熟的人;
二、绑匪绑架人质后,在元月6日晚和7日,曾向安家打来了7个电话。经有关部门检测,这7个电话最先的两个号码在仙桃城区,而后5个电话均是在武汉市公用电话亭上打来的。经进一步侦查,这5个电话都在武昌辖区。据此分析绑匪中已有人潜藏在武汉市区,进而推测人质可能已离开仙桃;
三、绑匪打电话的时间都很短,且每打完一个电话后就换一个地方。据此分析绑匪对电信知识比较熟悉,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
四、考虑到绑匪要劫持一个14岁的中学男生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推测绑匪的人数至少为2人;
五、考虑到绑匪中有人与被绑架人相识相熟,加之被绑架人是个已有一定认知能力的中学生,分析绑匪对被绑架人下毒手的可能性较大。
基于上述分析,侦查专班决定立即着手做下面的五项工作:
一、请安氏夫妇和安家人回忆案发前的情况,从中发现可疑线索;
二、弄清与安氏夫妇在经商活动中打过交道或知道安家底细的人,特别是筛滤出与安家人相识相熟、且有劣迹的人员的情况;
三、迅速向湖北省公安厅汇报案情,商请武汉警方协助开展侦查,捕捉绑匪的信息;
四、派侦查员留守安家,以便接听监听绑匪打来的电话,并指挥受害人家长与绑匪周旋,让绑匪充分暴露,从中发现绑匪的身份及匿藏的地点等情况;
五、设计三道题目,其中有一道题为安明的下身某处的伤痕是何时怎样形成的,让绑匪应答,以检验人质是否还活着,绑匪回答正确,则证明人质还活着。回答不出来,则证明人质已经被害。如人质活着,则可带赎金与绑匪“交易”,在“交易”时将绑匪围捕。
这起十分棘手而又十分紧迫的案件,对侦查专班乃至仙桃市公安局的侦查技能无疑是一次重大的考验。
元月9日晚,绑匪在仙桃城区某公用电话亭打来电话,问安家赎金筹备齐了没有。受害人家长按侦查员的吩咐,与其还价周旋,绑匪终于答应降价至80万元。
元月10日,绑匪再次给安家打来电话,并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我们人在仙桃,跟你说不能报案。”
当受害人家长提出要与儿子通电话时,绑匪回答:“你这个要求可以满足,但要把价钱谈好。”绑匪还说:“你的儿子很乖,很安全。”
绑匪似乎在给受害人家长造成人质活着,只要交钱就能见人的印象。
基于绑匪又出现在仙桃城区,并用电话卡在公用电话亭打了两个电话,侦查专班分析绑匪在晚上可能还要打电话。因此,仙桃市公安局决定迅速调集警力,对仙桃城区的数百部公用电话进行监控,以现场抓获打电话的绑匪。
寒冷冬季的夜晚,冷风飕飕呼叫着,侦查员们坚守着自己的战斗岗位,一双双机警的眼睛注视着电话亭周围的一切。但直到次日凌晨1时,受害者家仍未接到绑匪的电话,守候在各电话亭附近的侦查员们也未发现可疑的人豪配投资,现场抓捕落空了。
元月11日上午,绑匪在武汉用一部手机给安家打来电话,提出要到广州“交易”。
经查证,绑匪所用手机的号码属江汉移动公司天门分公司所发的号。
“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为取得侦查工作的主动权,侦查专班的几名侦查员迅速做好了赴广州的准备。
朱昌明等侦查员迅速到天门移动分公司及横岭、多祥、麻洋等镇办理手机业务的营业网点查访,得知绑匪所用的手机号码是在2002年11月2日上午买的,购号者同时办了每月60元话费的“套餐”。
进一步侦查发现,这部手机与天门市多祥、麻洋等地有通话联系。据此推测,绑匪中可能有人为天门市多祥或麻洋人。
联系到受害人老家在天门市多祥镇的情况,侦破专班决定派一班人马驻进多祥镇,依靠当地公安机关开展侦查工作,尽快查清绑匪的身份。
经过在天门的侦查工作,侦查专班已初步掌握了手机持有者的身份,并推测此人即为绑匪之一。
在查这部手机打过的另一部手机的持有人时,侦查员们在购机登记簿上见到的是一个女性的名字。
女性参与绑架,有可能吗?
有侦查员提出,如果是作案者的话,他或她必定是一个狡诈之徒,极有可能借用别人的名字登记购机。
侦查专班认为不管他或她是否为犯罪嫌疑人,在案件未破之前,都必须纳入侦查监控的范围。
元月13日下午,就在侦查员们在天门紧张侦查的同时,绑匪再次向安家打来电话,首先问电话旁是否有警察,继而威胁说:你如果想要你儿子安全,首先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只有我们安全了,你儿子才会安全。绑匪还补充说,你晓得吧,你儿子喜欢上网玩电脑。绑匪的这句补充语似乎证明安明仍活着。
但当受害人家长要求与儿子通电话,问儿子下身的伤疤是怎样形成的。绑匪却支支吾吾,不愿正面作答。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受害人被绑架已个把星期了,仍不见声影,侦查员们分析受害人极有可能已被绑匪杀害,因此必须尽快动手抓获已露尾巴的绑匪。
13号一天,没有电话。侦查员们在天门多祥经多方侦查,已明确了一名绑匪的身份。
14号凌晨45分,绑匪突然用一部手机给受害人母亲的手机发来一条短信息称:“我是他们的老大,请注意收看他们的短消息。”随后绑匪又改用先前的一部手机号码陆续发来了30条短消息,其核心意思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绑匪为什么连续发这么多短消息呢?
侦查员们苦苦地思考着:这一方面是绑匪要钱心切,另一方面绑匪可能觉得第一次发短消息的手机暴露了号码,他要改用先前已暴露的手机用连珠炮式的短消息漫掉最先一个留有新号码的短消息。机智的侦查员已在第一时间牢牢地记住了发第一个短消息手机的号码。
侦查专班监控的两部手机的持有者都参与了绑架作案,绑匪又一次露了马脚。这也更坚定了侦查员们对两名绑匪认定的信心。
到了收网的时机。
元月14日清晨,工作了一整夜的朱昌明、李和武、闵国兵、龙又祥、李先中等侦查员来不及吃早点,就乘坐一辆挂武汉民用车牌号的卧车来到天门市多祥镇上的幸福桥旁。
幸福桥旁有一个小卖部,是多祥街上的一个热闹处,麻木、货的、跑多祥至仙北渡口的客运面包车都停在这里。
此时,侦查员们监控的对象开着一辆万山牌面包车已停在幸福桥旁,当他下车在小卖部刚落座时,有一雇主要租车拖运建筑材料到刘家河,雇主还有一帮人跟着。
显然,这不是个合适的抓捕时机,搞不好会惊动其他的绑匪。侦查员们耐心地跟踪等待,寻找最佳抓捕时机。
当这名监控对象运完材料返回幸福桥,欲搭载乘客往仙北渡口时,两个精干的侦查员像其他乘客一样在与监控对象讨价还价一番后也搭上了这辆客车。便衣侦查员们乘坐的两辆挂“鄂A”牌的卧车很快跟在了这辆面包车的后面。
当面包车行驶到仙北渡口,乘客陆续下车过渡往仙桃城区时,车上两个便衣侦查员则提出要到前面的金沙滩下车,并愿多付一点钱。
监控对象只得将车往前开,过了约十来分钟,面包车已远离了码头到达金沙滩,小个子侦查员一声“停车”,随即将一副冰凉的手铐戴在了这名监控对象的手腕上,当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后面两辆车下来的人已将他死死地围住,并押上了那辆黑色的挂“鄂A”牌的卧车。
经过近6个小时的突审,这个名叫刘志平的绑匪终于供出另一名绑匪名叫刘雄华,就是那个用手机发短消息的人。
侦查员们迅速折回天门多祥镇,在幸福桥,只见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二十五六岁的男青年在等候着什么,当他往自家屋走去时,朱昌明猛地一转身,一双手拦腰将其箍着,李远祥则迅速打开车门将他塞进车里。两名主侦此案的侦查员出手敏捷,配合得十分默契。
两名狡诈的绑匪落网,侦破工作取得决定性胜利。
2002年10月中旬的一天,在多祥镇上某牌场,而立之年的刘志平灰心丧气地走了出来,他抱怨自己的手气不好,一老是输。他的唉声叹气和那梦想发财的神态让一旁的刘雄华看见了,两个贪婪之徒很快粘到了一起。
“我有个办法,就看你的胆量大不大。”黄云雄试探着问刘志平。
“只要能搞到钱,老子的胆量要多大有多大。”刘志平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有个姨老表在广州做服装生意,很有钱,据说今年就赚了百把万,我们来敲他一百万,他胆小,特别怕事,比较信任我,不会有什么问题。”
二人谈得甚为投机。
后来,两人又多次密谋,商定将安平高上初中的大儿子绑架到手后并将他“做掉”,待100万赎金勒索到手后,各分50万,过上富贵的日子。
绑架之事敲定后,黄云雄提议刘志平要搞个手机,不然不好“做事”。刘志平于11月1日找人买了个三星牌600型手机,第二天便在多祥镇某移动通信代办点上了个号,并办理了每月60元的手机“套餐”业务。此前,狡猾的黄云雄以一女性的名字买了个手机。
到了2002年12月份,因考虑到绑架人质要租车,要到武汉或广州等地交易,需一笔钱开销,黄云雄便到曾做过生意的湖南株州找人筹到一笔钱。有了这笔现金后,黄云雄提议:“周末搞好些,第二天学生就不上课了,老师也不知情,报案就迟些,赎金也好搞到手。”
2003年元旦一过,黄云雄、刘志平便坐不住了,他们要加紧实施绑架。他们来到仙桃城区城乡渠某商铺,买了个能录音的复读机,准备将安家大儿子安明绑到手后,录下其“爸爸妈妈,快筹钱来救我”的声音,以便在电话中播放,实施敲诈。他们还买了卷半透明的封口胶,用于绑捆安明并堵住他的口。
元月4日,黄云雄和刘志平以朋友结婚用车为由,花300元钱在多祥镇租来一辆柳州“五菱”双排座车。中午,他们将车开到了仙桃城区汉江堤边停着。随后由黄云雄出面,在仙桃城区交通路菜市场口守着,安家大儿子到学校上晚自习要走这条路。但黄云雄一直守到很晚,也没见到表侄安明。随后他返回汉江堤边和刘志平一起在车内过了一夜。
第二天,黄云雄又与昨天一样,早早地就守在菜市场处,但不知怎的,安明上下学就是没有走这条路。
“运气真不好,总是碰不到人。”黄云雄一见到刘志平就发出了两声感叹。这对豺狼是铁了心要杀人喝血的,他们没因两天守候找不到目标而打退堂鼓,而是决定改变守候地点,在仙桃三中的巷子口守候。因这个巷口是安明上学必须经过的地点,他无论如何也绕不掉。
元月6日下午6时许,黄云雄就守在了三中巷子口,当看到安明正匆匆地向学校走来时,他一阵窃喜,心想这块肥肉终于要掉到自己嘴里了。他迎上前,挂着一副笑脸对安明说:“安明,是上学吧,来,我搞了3台电脑,晓得你平时喜欢玩电脑,我就送一台你吧!你现在就跟我去拿。”
不明真相的安明,还认为表叔真的要送一台电脑给他,就跟着表叔走了。此时,黄云雄给刘志平打了个电话,说他(指安明)愿意去。
候在车内的刘志平甚是兴奋,赶忙将车从汉江堤边开到城内,将黄云雄和安明接上了车。为了逃避仙北渡口熟人的视线,刘志平开车走胡场黄家场渡口过汉江到天门多祥,又顺汉江堤到麻洋。此时车主打电话向刘志平要车,加之租车时间已到,刘志平只得打电话叫来另一辆客货两用车转车后,往汉川市沉湖方向驶去。
按计划,他们要录下安明“爸爸妈妈,快拿钱来救我吧”的声音后再“撕票”。在车上,刘志平假意问黄云雄,你借我的钱还不还,不然我就将你的这个亲戚绑起来的。黄云雄向刘志平暗中使了个眼色,便借机离开车。此时,刘志平发现后面有一辆警车开来,他心里有鬼,便转上一小路行驶,在干驿镇蒋寨村附近一条石子路上,车抛锚了。他要安明下去推车。
此时,安明已知表叔送电脑给自己是一个“笼子”,是个诱饵,其目的是想把自己骗出来,从表叔那狡诈的眼神中,从表叔与开车人的言谈中,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已被扣作人质,接下来的事肯定对自己不利。他乘机跳下车飞快地逃跑。
好不容易到手的“财喜”怎能让他跑掉?!刘志平不顾一切地追赶着安明,在追逐一百多米后终将他拉住,可怜的小安明怎是身强力壮的刘志平的对手?他像一只弱小的羊羔,任凭刘志平拳打脚踢,刘志平将他打倒在地后,便用手掐他的脖子致其昏迷,然后将他掀到一个闸口处溺死。车往回开时,刘志平发现车中有安明穿的一件红色羽绒袄,便将它丢在刘州村5组后面的一条河里,他要消除所有的证据。
此时,正在等待消息的黄云雄给刘志平打了个电话,问现在情况怎样。刘志平回答:“已经散黄了(指把人弄死了),我们安全了。”
在绑架到安明后,有一天门籍男子按照刘志平的吩咐,在仙桃城区用电话卡在公用电话亭向安家打了两个电话,告知安家人筹备一百万元钱赎人。
元月7日,刘志平到仙桃城区买了张“201”电话卡,便搭车到武汉,在某熟人处吃完晚饭后,就在武昌一带的公用电话亭接连打了5个电话。因怕被人发现,他打一个电话换一个地方。仙桃警方和武汉警方曾布网查控,但狡诈的刘志平漏网了。
在绑架人质后,狡猾的黄云雄始终不离开多祥镇,他知道安家大儿子失踪肯定会怀疑是熟人“叼”去的,他这个表叔极有可能受到公安机关的调查。他要装出一副假象,让人觉得他一直在多祥街上与人说闲话,抹小牌,以打消人们对他的怀疑。
元月13日,黄云雄见刘志平数次电话都催不到钱,他要披挂上阵了。他不敢用固定电话打,因为他的声音安家人熟悉,他想到了向受害人母亲即他的表嫂发短消息这一招,他认为这是一个不用见面、不留声音且能快速传递信息的好渠道。他很快拿起手机向表嫂发出了一条短消息,随后他一阵后悔,这不暴露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吗?他快速地要到刘志平的手机,一连向表嫂发了30条短消息。他想这30条短消息肯定会将第一条短消息漫出,以消掉他的手机号。
这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机智的侦查员已在第一时刻牢牢地锁住了第一条短消息的手机号码,并联系到刘志平持有的手机曾向这部手机打过电话,因此推测这部手机的使用者为绑匪无疑。
刘志平、黄云雄这两个绑匪落网后,仙桃市公安局迅速组织专班对其进行了审讯。按照两绑匪的供述,侦查员们在天门市干驿镇蒋寨村一带开展调查,发现村民们前几天掩埋过一具无名男尸,他们连夜将尸体挖出,经检验证实是被绑架的安明尸体。
这是一起由受害人亲属勾结恶人合伙实施的绑架撕票案豪配投资,它的破获再次应验了这句古训:害人者必以害己而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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